星期三, 1月 09, 2008

走一段生死心路

  最近與一位患上遺傳性不治之症的朋友吃飯,過後內心的一股愁悶一直化不開。腦海中不斷盤旋著與朋友的對話;「你最不開心時會找誰談話?」「公仔」;「面對這個病,你有什麼感覺?」「我想要快點死,我不想看著自己逐漸退化,還有,我很不甘心」;「你需要上課,為甚麼還要抽時間出來打工?」「因為我不想向家人拿錢」。

  「你的手掌有傷口,最近經常跌倒嗎?」「是的,這是病徵之一,我跌倒了都不敢告訴媽媽,因不想被她罵」;「你的樣子看起來開心又堅強」「沒辦法,讓人看一個笑臉總好過苦瓜臉,雖然目前無藥可醫,但我告訴自己,五年後就有藥可醫」;「你與爸爸有話好談嗎?」「沒有,我恨他,恨他把病遺傳給我,但我知道恨他是不對的」。

  見過他之後,我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。為此我走了一段路,從辦公室走回家,沿途買了一些東西,前後用了105分鐘。終於,緊縮的心扉開始放鬆一點,多一點接受人生的奧祕是無法明白的,也接受自己無法為朋友做些什麼,再次認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。

  想起盧雲在《建立生命的職事》中寫過的一句話:「生命的寶貴,不單在於它可遇見、可觸摸、可品嘗,也在於它會在某一天消失。」另一段話是:「我們的生活在黑暗的兩端間搖擺。我們從誕生的黑暗中躊躇而來,逐渐消失於死亡的黑暗中。我們從塵土歸於塵土,從不可知歸於不可知,從幽祕歸於幽祕。我們竭力在幼繩上保持命懸一線的平衡,卻從未看見或理解過繩子決定性的兩端的真相。不可見的現實包圍著我們,佔據我們生命的每一部分,有時甚至使我們驚懼,但同時它是解開我們生命之謎的鑰匙。」

  不可摧毀的信念仍是:「生命的珍貴不在於長短,乃在於內容」;感受著朋友的痛之同時,我更願實踐他所說的:「趁我還能走動,我要嘗試工作;無論做什麼,都要盡力做好。」

2 則留言:

周小芳 說...

美玲,说的对。无论做何事,都要尽心尽意去做,不是为人做的,而是为主做的。

Mee Ling 說...

小芳,你也努力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