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日, 11月 05, 2006

愁情盡在別離中

  老同學從獅城來香江公幹,難得有兩天可以聚首。剛剛在地鐵站告別,不知何日再相聚;有一段時間沒有來訪的離別愁緒,竟然悄悄的在心中流連了。「離別」向來是我最怕的客人,感覺怪難受的。

  人生第一次嘗到離別的痛苦,是小學六年級畢業的時候。翻看著一頁又一頁的紀念冊,想著與熟悉的同學入讀不同的中學,再也不能天天見面;我哭了一回又一回。

  剛上中學時,上的是下午班,放學時間是傍晚六點多,黃昏的暮色,加上偶而下的雨,更加深了我的愁緒,十二三歲已經到處尋找快樂的定義是什麼。

  第二次驚天動地的大哭,是神學院的同學從香港去東馬畢業旅行,過後與我告別的時候。四年朝夕相對的同窗,如今各分東西,彷佛失去了多年的保護牆,忽然不懂得要如何面對自己的未來。幸好新地方的教會非常愛我,以無比的熱情讓我很快就融入了新生活。

  第三次撕心裂肺的痛哭,是離開服事了五年多的教會。弟兄姐妹當我如珠如寶,每一個人都當我是家人、是好友;離別時,有如血脈相連的切割。離開的路上一直哭到家裡,後來還哭了三天三夜,每接到弟兄姐妹的來電都哭的不能談話。

  第四次椎心泣血的狂哭,是媽媽突然離世,從此天各一方的時候。這一哭,至少哭了兩年多。這種哭是最複雜的,揉合了震驚、憤怒、難捨、悲哀、苦苦思念、內疚自責、劬勞未報、焦慮、孤獨感、無助感、疲累與麻木等。

  此外,還有各種大大小小的離別,每一次都牽動了不少的愁情。有時候甚至有受不了的感覺,想著不如不要與人建立深入的關係,以為這樣就可以減少離別的煎熬與苦澀。

  珍惜的深,離別之痛也切;痛的切,自然更要珍惜。生命之間的穿梭進出,同甘共苦,分憂解難,喜樂與憂傷,愛與饒恕,來往與交錯,是生活自然的部分,也是天天都有的經歷。

  然而,不是與每一個相遇的人都有相惜相知的緣份,不是每一次分離都讓我們淚流不止,不是每一份友誼是彼此都用心付出與珍惜。所以如果可以愛、可以赤膽交心、可以砥礪切磋、可以感受別離的愁情與重逢的喜悅,應該都值得我們──對生命一鞠躬,獻上深深的感恩。

4 則留言:

匿名 說...

我觉得你为人热诚,至情,至性。
你是个很真诚的人,能和你作朋友的,很幸运。

钪凯 說...

离别,可以让人更珍惜下次的重逢。

匿名 說...

你對自己的感受越來越了解、深切、細緻,
恭喜恭喜!

Mee Ling 說...

蜻蜓,交友這種緣份,真的很奇妙,有時候就是莫名其妙的投緣,有時候也不明所以的談一句話都嫌太多。

鈧凱,是會更加珍惜。

好友,請繼續多多指教啊。